惡魔噬食的靈魂: 北九州連續監禁虐殺事件

十七歲的少女

依靠年金過生活的老夫婦正由衷期待孫女的到訪。但這種日常生活中四處可見的平凡光景出現在清晨四點,還是顯得有些異樣。二○○二年一月三十日,居住於北九州市門司區的服部榮藏及其妻壽子(皆為假名),帶著惶惶不安的心情,翹首等待十七歲孫女恭子(服部恭子)的到來。

當天深夜,久違的恭子打來電話,她唐突地交代:「現在叔叔正在洗澡所以才可以打電話。清晨五點左右我去你們那邊,要醒著等我。」在這麼早的時間,而且用似乎遭受什麼威脅般顫抖又微弱的聲音說話,榮藏心想:「不管怎麼說都太詭異了。何況這麼早的時間趕來,是遇到什麼情況了嗎?」首先,「叔叔」指的是誰,完全無法理解;其次,恭子在哪裡工作、又過著什麼生活,老夫婦也不太清楚。然而他們連問話都來不及,恭子便單方面掛斷了電話。老夫婦除了擔心等待,也別無他法。

清晨五點左右,玄關的門鈴響起。榮藏與壽子一打開門,一身運動夾克加牛仔褲模樣的恭子就大口喘著氣衝入玄關,緊接著迅速關門上鎖。恭子注視著祖父母的臉龐,淚水突然如河水決堤般,大哭了起來。

接下來幾天她都窩在祖父母家中,盡情享用祖母親手製作的料理,長時間舒緩地泡澡,睡覺也睡到自然醒為止,到這個階段恭子才恢復鎮定,而且也會聊聊一些過去的回憶、與家中小狗玩耍,臉上也出現了笑容。但是,只要祖父母一問起「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她便陷入沉默。

而且,恭子臉上有瘀血。祖母看見換衣服時赤身的恭子,發現孫女身子到處都有瘀青的痕跡。當祖父母詢問是誰打傷她時,恭子回答:「被爸爸打的。」祖父母甚為吃驚,祖母感嘆到:「清志(假名)不是非常溫柔的人嗎?怎麼個性完全變了?」榮藏怒不可遏地說:「這個清志,我得罵他!把妳爸爸帶來!」但恭子卻只回答:「爸爸經常出差,所以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。」除此之外,便不再提起父親的事情。

榮藏與壽子對於四十歲的兒子清志(服部清志),其實也完全不清楚狀況。清志在一九九○年離婚後,取得恭子的監護權,隔年他與帶著三個孩子的單身女子親密交往,展開了同居生活。不過,聽說到了一九九四年時兩人分手了,他就與恭子一同住進公司宿舍,過起父女二人的生活。工作方面,他曾是大型不動產公司的業務員,後來與同事一起成立小型不動產公司並擔任董事。然而,翌年(一九九五)他也從該公司離職,之後的情況便完全不明。

榮藏如此說道:

「以前還經常見面,但大概一九九四年夏天左右,他卻說了段奇怪的話。他興奮地說:『我得知靠賽馬賺錢的方法。有個非常優秀的電腦技師,可以透過電腦猜中賽馬結果。』因為我很懂賽馬,聽了清志的話便回他:『怎麼可能有這種事。像你這種不曾賭博的人怎麼可能懂那些,你一定是被騙了。』但他卻一頭陷了進去,非常相信對方,極力讚許那名技師。最後一次遇到他是當年年底,他一副累壞了的樣子坐在沙發上,說公司有一百萬圓(註1)被偷了,他被懷疑是犯人,但他信誓旦旦絕不是自己幹的,為此非常煩惱。我相信清志這人不會幹出那種事情,所以還建議他去跟警察商量比較好,但之後就不知道狀況了。」

壽子這邊則如此回想:

「我比丈夫更常與清志見面。他會打電話來把我叫去小倉站的咖啡館見面,告訴我工作資金的籌措與生活費方面有困難,想要向我借款,我也從年金與存款中盡可能地援助他。最後一次跟他見面是在一九九五年冬天,當時清志雖然身穿西裝,但身子顯然瘦了,臉也憔悴了,彷彿遭受什麼威脅一樣,提心吊膽地注意周遭狀況。他開口向我借七十萬圓,不過我回絕說這麼大筆的金額實在沒辦法。他就怒氣沖沖丟下一句『走著瞧,日後一定讓妳好看!』便回去了。」

「那之後清志就沒再來電,不過孫女恭子不時會約我到小倉站的咖啡館碰面。見面後果然還是以各種藉口纏著我要錢,大概是清志也沒錢,連生活費都沒法給,所以在能力可及範圍內,我會盡可能給恭子一些錢。對於清志,她則若無其事地說『在東京、神戶還是札幌等很多地方工作』、『只有在給我零用錢時才能碰上一面』,或者『前段時間突然在博多站偶遇,還給了我零用錢喔。不過他理了個大光頭,我還笑了他一番』。關於自己的近況,恭子雖說『我正在博多的美容院實習』或『過著宿舍生活』,但我一追問住址或電話號碼,她就會生氣說『這樣囉唆的話,我就不跟奶奶見面囉!』如此我也沒辦法問出什麼來。見面聊天時她樣子很開朗,一點也沒有奇怪的舉動,不過道別後我尾隨她看看狀況,卻發覺她一定會用手機或公共電話打給誰,而且每回都是這樣,當時就覺得很可疑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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