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融精英”的失落:中国金融业限薪,百万年薪时代落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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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8月7日,行人走过上海陆家嘴金融中心。

今年七月,中金公司一名女员工的自杀新闻在舆论场引发关注。

透过网络上的信息碎片,女孩的生平被一点点拼凑出来:1994年出生的她今年刚满三十岁,985本硕毕业,生前供职的中金公司在金融业内有“贵族券商”之称,人均年薪一度超百万——不过,因为2022年起蔓延开来的金融业降薪潮,这个数字已经成为历史。

对于这样一位世俗意义上的“精英”的自杀原因,外界有房贷压力、产后抑郁等猜测,而降薪无疑是雪上加霜。谈及此事,一位头部券商投行部的员工表示,身边同事在同情和共情之余,人人自危,“她,可能就是明天的我们”。

长期以来,证券行业都是“高薪酬”“金饭碗”的代名词,这个行业也曾给予从业者期待中的回报——年景好的时候,在以中金公司为代表的头部券商,应届生的基本工资少则30万,多则50万,还有平均12个月的年终奖。

但从2022年开始,面对下滑的市场业绩,以及限薪令和“阶段性收紧IPO节奏”等监管新政的颁布,券商纷纷“降本增效”。2023年,超过一半的上市券商的员工人均薪酬下降,其中多次因为高薪登上风口浪尖的中金公司,人均年薪比两年前减少近40%。到今年,情形愈演愈烈。

行业的萧条,重塑着从业者对于自身生活的规划和想象。他们不得不放弃昔日对“金领”生活的期待,适应从“买东西不看价格”到“能省则省”的消费降级,也更谨慎地做出诸如买房买车的资本性决策。对于工作,有人选择“苟着”,也有人辞职,转行,因为“这个行业现在没法弄”。

实际上,外界对于金融业高薪的批评由来已久,降薪的呼声也喊了多年,直到种种因素汇聚到了一起——下行的经济环境,势在必行的收入分配改革,涌动的社会情绪,以及最根本的,中国政府对金融业“以服务实体经济为立业之本”的定位。

“中国特色”降薪裁员“地主家也没余粮了,”许莉说,“每家券商都在想怎么control budget。”

2021年的夏天,许莉入职一家头部券商的投行部门,“亲眼见证了公司从最高点一步步滑落”。

三年后,当中金女员工轻生的消息传遍社交媒体时,许莉正在外地出差,点开同事发来的链接,中金、降薪、抑郁、房贷压力几个关键词让她瞬间胸口一滞。

无法自抑地,她一头扎进网络上的信息碎片中,想要弄明白,这位与她年纪相仿、求学和职业经历也相仿的女生,买的房子在哪里,花了多少钱,背了多少贷款,“其实不在于具体什么房子,就是想知道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,让她觉得喘不过气,以至于生活都无法继续下去”。

等到许莉从各色小道消息和同行们的激烈讨论中抬起头,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。手机被刷到发烫,她觉得头晕眼花——不仅是因为长时间盯着电子屏幕,还因为挥之不去的恐惧和心慌。

“我们跟她其实是非常像的一类人,说白了,她,可能就是明天的我们。”她说,身边的同事大多有类似的感受,同情和共情之余,人人自危。

时间拨回到四个月前的一个下午,同事们相继被老板叫进办公室。许莉心中一沉,知道降薪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。

有的同事被叫进去,很快办公室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,她隐约听到平时通宵加班也能保持情绪稳定的同事在怒吼,“为什么这样对我”。还有的同事走出办公室后,直接哭了出来——同事离婚不久,带着一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。

这些激烈的反应,许莉都没有。没有质问,没有吵闹,她平静地接受了薪水骤降的事实——相较行情最好的年份,接近腰斩。

“老板还能说啥,这个公司就这样,这个市场就这样。我能接触到的老板也只是一个兵,高级牛马而已,大家都是受害者。”她说。

实际上,在降薪正式落地前,许莉和同事们早已感受到寒意。

去年年末的绩效评级结果是一记重锤。许莉自诩工作认真不惜力,B的评级让她“傻了眼”,几位平时“加班很积极”的同事也只得到了B甚至是C的评级。绩效影响晋升,也和年终奖直接挂钩,这意味着他们“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认可,也拿不到配得上辛苦程度的钱”。面对这样的“双重否定”,许莉说,不少同事都“心态崩了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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